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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是我求学的灯塔
http://www.100md.com 2021年6月8日 生命时报 2021.06.08
     父亲是我求学的灯塔

    林兰

    初中时,上大学对于我来说,还是一件非常遥远的事情。和很多同学一样,我也打算初中毕业后就找个售货员之类的工作,尽早开始挣钱养家。在那个年代,初中毕业已经属于“高学历”人群了,比较容易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。有一天,我向父亲吐露了这一想法。父亲沉默了一会,然后语重心长地对我说:“冲着你的成绩,就是讨饭我也要把你培养成大学生。”就在那一天,“大学生”这个词第一次在我的心里扎了根,我学习更加刻苦了。初中三年,我始终以年级第一的成绩遥遥领先,每年都凭成绩获得了免除学费的名额。

    1954年属于中考录取低潮年,当年的考试难度很大,我们都称其为“白米里面挑珍珠”。我所在的景宁中学共四个班,包括我在内只有两人考上了高中——浙江省丽水中学。高中入学报道时,因为我个子又矮又小,还闹了一个笑话。

    丽水中学是浙江省的重点中学,有初中部和高中部,都是寄宿制。因我个头矮小,发育有些不良,报道时被误认为初中生,被带路的同学领到了初中宿舍。当时,每个宿舍都是按照班级名册分配的,在那里我怎么也找不到我的名字,这让我十分焦急,心里暗想:“是不是弄错了,我根本没有被录取?”幸好宿舍的学生十分友好,对我说:“有个上铺没人,你先住着。回头等班主任来了再查查,应该不会弄错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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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面对这种情况,我也手足无措。所以在入学的第一天晚上,第一次离家的我躺在床上偷偷抹眼泪,十分想家。那时候宿舍的上铺床位没有护栏,我也从没睡过上下铺,第二天早上醒来一翻身,一不留神就从床上裹着被子摔了下来。当时也不知是摔疼了,还是无助委屈,眼泪顿时就止不住了,大声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看到我哭哭啼啼,有学生就去找来初中部的班主任。班主任过来看到我说:“哪来的学生呀,怎么一来就哭哭啼啼。”一问我的名字,就说:“我们初中部没这个名字呀。”这时旁边的学生才问我:“你是哪个小学毕业的?”我说:“景宁中学毕业的。”大家这才反应过来,急忙通知高中部班主任来接我。这个小插曲,我一辈子都忘不掉。

    丽水中学离我家有百余公里。第一学期结束后,为了省笔车费,我和几个同乡校友相约走路回家。那时道路状况很差,都是山路。印象中,那次回家的路是走完一道山梁又见一道山梁,几个人走了两天,到第三天凌晨2点才到家。一回到家,我就觉得腿疼、脚疼。爷爷一看我的脚,磨得全是血泡,顿时心疼坏了,觉得我不该为省钱累坏了身子。那时,我深知家里经济困难,所以很要强,刻苦学习。当然,我的学习成绩也很优秀,每学期都获得了学校的免学费资格,减轻了父母的压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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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1957年我参加了高中毕业考试。当时国内恰逢“反右”,各高校招生很少,全国大学生只有10.7万个名额;而且考试大军中不仅有应届高中生,还有一些往届复读生,真称得上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,竞争非常激烈。当年1/10的大学名额被复读生考取,能考上大学的应届生都是佼佼者。

    高考前我十分害怕自己落榜,我数理化比较好,所以最初想报考地质学院这样相对冷门的学校和专业,认为这样可以降低一下风险。但父亲又一次反对,他对我说:“一个小女孩考地质不合适,你个子又小,不如学医吧。”我认真想了想,考虑到父亲身体也不好,学医还可以照顾一下家里,就听从了父亲的建议,报考了上海中医学院(现为上海中医药大学)。

    可以说,我的求学路是父亲指引的,他就像一座灯塔,在那个贫瘠的年代,为我照亮了一生的前途。(连载③)▲, http://www.100md.com